第一次听到“五里堆”这个地名大概是我六七岁,当时觉得特别新奇,连问大人是不是还有六里堆或是七里堆,大人觉得烦不予理睬,我不肯就此放弃,赶忙和小伙伴一起分享,笑闹着说不知道堆了什么好东西,居然还能堆五里。
好好的地方怎么就叫五里堆呢,又堆了一些什么东西?由此一直挂念上心,也一直未曾找到答案,直到有一天从一位老人的嘴里得知,以前没有好的测量工具,只能五里算一堆,七里算一铺,我后来也逐渐认可这个答案,因为宁乡各种“铺”确实多得很,什么双凫铺回龙铺箐华铺…
老五里堆集镇一头连黄材井冲,一头与官山、沙田为邻,西边是浩浩汤汤的博兵寨,南有杨龙、石笋两座大山。这里应当是宁乡西部最为平凡的地方,没有黄材古老的历史底蕴,亦没有像巷子口镇出过状元易拔和众多进士,更没有像沩山一样拥有一座千年古刹。一切,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仿佛你不提起它就不存在一样。没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就用其他方式来弥补,好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生来勤劳善良有担当,极力谱写平凡中的不平凡。
沩江的支流涓水河从这块土地上缓缓流过,为这块土地添了几分柔美,除了春末夏初雨季时的磅礴万里,其他时候这条河都是慢悠悠的,有时明媚如少女随风飘逸的长裙,有时又像个出门散步的老人家悠闲独步。沿途的农田全靠她来灌溉,所以夏季时常断流,一旦断流,沿途的水坝水坑就成了一帮熊孩子的乐园,打刨湫捉游鱼玩得不亦乐乎,面对晒得出油也不肯回家的熊孩子,家长也只能搬出“我到老师那告状去”的理由。
在我的初中年代,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当时一位教物理的吴新波老师,虽已将近退休的年龄,讲课依然风趣,很受学生欢迎,后来得了重病仍坚守在岗位,孜孜不倦,教书育人。还有当时任我们107班班主任的黄正学老师,年少却很是老成,一上讲台威性十足,简单的语文课也被他讲得津津有味,他还运用过当时“最时髦“的教学方法,不直接任命班干部,而是鼓励同学们准备演讲稿上台竞选班干部。五里堆中学建校多年,也算人才辈出,为宁乡一中、宁乡四中输送不少好学生,为社会输送过许多有用之才。
学校教学楼对面,跨过涓水河,不出三里,有座巍峨的山峦叫博兵寨,算得上宁乡为数不多的高山。春来时这里有满山遍野的杜鹃,还有各种黄的紫的白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夏至植被茂盛郁郁葱葱,是各种鸟儿走兽的天堂,野猪野瓘黄鼠狼常在山中漫步,有时还趁黄昏时大胆跑到村里溜溜弯。秋时落叶乔木不多,仍和夏季一样青翠,寒冬来临率先下起鹅毛大雪,山顶有皑皑白雪经久不化,大有诗人笔下的“窗含西岭千秋雪”的风范。不过这座山也算命运多舛,曾因山下村民的防火意识淡薄常造成火灾,山火几日未灭,烧红半边天,火熄后满目疮痍,远远望去有如重创的伤疤。近几年,政府非常重视山火工作,常年做宣传,这里才未曾出现大范围的山火。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博兵寨的天然优势吸引了有心的人儿,他们修路架桥在山顶建成了一个以运动为主题的生态公园。这里有航空飞行基地,滑翔场、越野场和户外露营,这座大山从此不再寂寞,来自各地的飞行、滑翔迷们在山顶一跃而下,追求他们的蓝天梦想和自由。
五里堆的不平凡之处,还有如集镇下坡路边卖的香干,一卖就是二、三十年。一块小小的香干,竟也卖出了名堂,开出豆制品厂做成了产业链热销到全国,成了人们舌尖上的美味。一个五里堆量具厂生产的各种量具设备,靠着过硬的品质和良好的铸造工艺,也热销海内外。
如今的五里堆,已并入沙田乡管辖,勤劳智慧的五里堆人民跟沙田这块红色热土合二为一,相信会创造出更多更美的传奇。
来源:今日宁乡
作者:西子晴
编辑:陶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