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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靳江看云文

来源:今日宁乡 作者:蒋华 编辑:陶湘 2016-10-31 14: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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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屯营在当地人口里,有异于其他地方的发音,有的叫它“大屯云”,有的叫它“大屯文”。初到当地,从他们口中听来,仿佛到了三个地方,其实不然,于是显得有些饶有趣味。我想之所以有这样的读音,大约是与湘潭接壤的缘故,一条靳江连接的几个乡镇,口音的区别不是很大。古人喜欢逐水而居,一条靳江,滋养了一方水土,以及生活在两岸的居民,我想,大概也是他们说话灵动而有趣的原因罢。靳江到了大屯营,多了一些曲折,但整体来看,像一条作势腾空的龙,也因为地处刘少奇故里花明楼、毛泽东故里韶山中腹位置,于是当地人自豪的称这里是龙腾之地。

  大屯营的营

  大屯营是个很有来历的地名,看到这个地名,很容易想起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战场,旌旗猎猎,江岸屯兵,营帐连云。其实,如果你这么想,真就对了。据说此地是当年陈友谅屯兵屯粮之地,最后,陈友谅与朱元璋在鄱阳湖大战,最终折戟沉沙,兵败身死。当地人觉得作为一个败军之将在此屯兵,颇不好听,于是说成是朱元璋屯兵之地。其实,在我看来,自古就是成王败寇,陈友谅即使失败,也不失为一代枭雄。倒是朱元璋兔死狗烹,尽杀功臣,血洗湖南,实为残暴之君。当然,历史就是如此吊诡,两个半文盲之间的战争,一个读书更少的赢了。

  大屯营到底只是一个屯兵之地,还是一个古战场,这一切都已经隐没在了历史的烟云里。我们只能想象,在这里,一拨一拨的大好男儿,穿戴着明亮的盔甲,扛着刀戟,走向了一个未知,历史的车轮,碾碎了他们的躯体,擦去了他们的名字。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只是一个个普通兵卒,他们又怎能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在他们走后,营帐被大风撕碎,被雨水剥蚀,最终不复存在。大屯营,在铁与火的岁月里收获着他的荣光,却在平淡的岁月里变得孤寂。

  大屯营的云

  我是一个访客,也是一个过客,在这个曾经屯过万千甲兵的地方,我坐着冲锋舟,溯源而上,阳光照在江面,金鳞闪烁。船体劈开平静的江面,溅起碎银般的浪花。同样是在靳江之上,曾几何时,这里也许有个年轻的士兵在这里畅游,有个浣纱的女子在岸边痴痴地看着他健硕的身姿。也许,他们在黯淡的星光下诉说着动人的情话,在村外长亭下依依惜别,这一走啊,更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燕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虽然,那时的大屯营的云,也像现在这般明澈,可是看云的人的心情呢?那两个断肠的人儿呢?这幕场景叫人不胜唏嘘。

  历史的风云变幻莫测,城头变幻大王旗是常有的事,但是,这对于大屯营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靳江的水,到了这里弯了九道湾,大屯营的云,在这里轻轻地滑过,在这静悄悄的岁月中,这里的人过着闲适的生活,他们低头看水,抬头看云,内心充盈。当然,不是这里的人不想改变,而是,他们要知道,怎样的改变才是最佳的选择。也许,来到这里的人,会觉得除了靳江的水,这里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我想,看风景,其实,不是看眼前的景,而是看他背后的故事,蕴藏的内涵,我们领略的,是一种情怀,当你在九曲靳江之上,泛舟营里之时,你自会领会。

  大屯营的云你觉得与别处毫无二致,那是你错了,在风起云涌的岁月里,有周达武的“克黄安,擢游击,赐花翎”的意气风发,有他登嘉峪关是作诗“远开国祚推元盛,轻戮贤豪陋吕隆”的豪迈恣肆;在风云变幻的日子里,一代伟人刘少奇从靳江顺流而下,走向了更加广阔的天地;在云淡风轻的某一天,还有你,带着满腔的热情,走进这里,你会发现,靳江之畔,“夹岸数百步,落英缤纷”,在时而平缓,时而激荡的靳江里泛舟,领略一种古风古意,把酒临风,岂不其喜洋洋者矣?

  大屯营的文

  孔子说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一个没有文化底蕴的地方,是粗鄙的,是不能留住念想,带动乡愁的。大屯营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一座水头港古桥,浓缩着这个地方的古朴风情,在这上面,有贩夫走卒走过,有商贾巨富走过。有荷锄担浆者走过,有舞文弄墨者走过,有推车的,有骑马的,有坐轿的,有牵牛的,不一而足,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幅乡村民俗图!而这里发现的两汉时期的古墓,又将历史朝前推进了很远,也许,我们无法判定墓主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墓的后面有着怎样精彩的历史,当然,也许我们觉得,一座古墓实在没有多少看头,但这些就是文化的根本,没有根,又何来今天灿烂的文化现状?

  大屯营的文,也体现在著名革命教育家朱剑凡的思想和行动里。作为一个东渡日本,受过先进教育的革命家,捐私宅,办女校,这份魄力又有几人能及?后来更是毁家兴学,创办周南女子师范学堂。我总觉得,一个人的觉醒,有自身的原因,也有外界的影响;有后天的觉醒,也有初期的启蒙。靳江的温润与包容造就了这里的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勇气与胆略。

  在大屯营镇政府门口,就是大屯营中心小学,校名就是朱剑凡的女儿朱仲丽题写的,而镇政府,本来就是原来朱剑凡的私宅。政府与学校毗邻而居,墙挨着墙,毫无违和感,明天,隔壁朗朗书声里,也会走出为苍生谋福祉的众多大屯营的文化人。

  九曲靳江,没有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云水壮阔,也没有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人文风流。大浪淘沙,他沉淀的是一份历经风雨之后的雍容气度。大屯营,没有因靳江而骄矜,他也在默默地演奏着自己的小夜曲,你,会在不自觉中沉醉,而醉酒只合此间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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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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