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中的靳江
龟头镇上的一个小码头
陈家坝风光
靳江从湘乡起源,一股清泉从传奇的“两头塘”喷出,千年万年没有间断。她轻快地从山涧峡谷流过,从一望无际的原野流过,到流经我县四个乡镇时,已从涓涓细流到渐成规模。她们歌唱着、低语着,流出道林,一路向东,经望城区、湘潭县、岳麓区,于泊家洲附近泊入湘江。随后汇入长江,直至波涛滚滚的太平洋,完成了她的蝶变。完成道林镇相关采访时,我们的体力也几乎到了极限,好像每踏一步都感到十分艰难。然而,我们只是稍事休息,就打起精神,顶着七月初的阳光,一路顺江而下,一路不停采访,晚餐后也没有休息,深夜12时许,终于来到长沙,来到靳江和湘江会合之处。第二天上午,我们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下了江坝,站在风云际会、气象万千的靳江和湘江交汇处,将自行车一字排开,任车后的旗帜猎猎作响,打出象征胜利的“V”形手势,请人在这里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至此,这次历时十天的“靳江行”活动已经圆满完成。
含浦镇上的如歌岁月
出道林后,沿一条路况不怎么好的公路骑行,十多公里后就来到了岳麓区含浦镇干子村陈家湾组(原属望城县九江乡)。陈新民一家见我们风尘仆仆而来,连忙给我们端上了茶,几碗下肚,我们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63岁的陈新民天天在靳江边生活,毕生没有离开过生他养他的故土。靳江的风吹在他身上,雨打在他身上,使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古铜色。他和老伴呆在家里,怀里四岁的孙儿怯怯的,见到来了生人直往爷爷身后躲。
陈家湾和长沙靠得较近,全湾二十多户村民,现在姓陈的仅有陈新民一户,别的六、七户陈姓户均于近年迁到了长沙。陈家坝是靳江的一部分,坝面水面有十多亩,以前春末夏初涨水,总是有很多田被淹,近年来随着水利设施的修建,这里开始变得水旱无忧起来。这得益于宁乡靳江的大力治理,污染很少,水质因而特好。陈家坝盛产二十多种鱼,其中鲤鱼最多。有一次,陈新民就网上了一条十多公斤的大鱼,活蹦乱跳的,用靳江水煮了,味道特别鲜美。这里没什么企业,村民种田之余,就是到长沙打工,村里大多数青壮年劳力均在长沙。陈新民一家四口,有田四亩,每亩有各种种田补贴约160元,60岁以上村民每月补贴70元,这一点和宁乡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夫妻俩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儿,儿子三十岁了,现在长沙从事摄影,儿媳和儿子曾是同事。2008年的一天,22岁的儿媳妇生下孩子后仅一个星期,因患产后抑郁症,走到家门口的陈家坝一头栽了下去……”说起这段伤心的往事,老俩口就直掉泪……这时候,我们注意到,陈新民家门口的陈家坝两岸翠竹摇青,岸柳扶风,满满的一坝靳江水清波荡漾,在阳光的抚摸下晃动着一池碎碎的金子……我们看着这景色,听着老俩口伤心的话,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陈新民的邻居樊九华的到访打破了这种沉默。78岁的他身体很硬朗,有五个儿女,均已成家立业。了解我们的来意,老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们这里和宁乡没什么两样,我侄女现在道林镇从商,我女儿嫁在善山岭,在那里开了一家理发店,大家往来很多,从来没有想过这里是望城,那边是宁乡。”
响潭乡上空的缕缕炊烟
离开陈家湾,我们一行继续沿着公路骑行。一路上累了停,停了走,不知不觉到了湘潭境内,到了一个叫响潭乡白花村白花组的地方。但见炊烟升起,晚霞满天,公路上偶尔有一两条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见到我们,不知是见惯不惊,还是天气热懒得搭理,它们竟一声不吭,对我们造访它的领地听之任之。
48岁的刘建军在公路边开了一个小商店,店里还有两台麻将机,我们进去时,那些打麻将的人才散。他的妻子则在一边打理生意。夫妻俩看来都不善言辞,总是问一句答一句,没有一句多话。刘建军有一个21岁的儿子,在广东惠州打工,当厨师,他家一家三口,有田2.7亩。据他介绍,响潭乡一带也无多少工矿企业,主要从事农业。种田补贴是每亩140元,60岁以上老人每月补贴55元。从这些情况来看,湘潭农村的经济情况和长沙相比稍逊一筹,但差别并不是太大。
我们在响潭乡稍作休息了一会,随后,我们翻身上车,继续上路,将响潭乡丢在了身后,但见缕缕炊烟,在我们的身后越飘越远……
龟头镇的尴尬传说
天色越来越晚,我们到达龟头镇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的夜幕时分。我们顾不上休息,也顾不上吃饭,采访了龟头镇住在靳江河边的一位71岁的老人李海泉。
李海泉向我们详细介绍了龟头镇的情况。龟头镇位于湘潭县最北端处,此处为沟通湘潭、望城、宁乡三县交通要道,紧倚靳江河畔,相传河中原有一个很大的石龟,因此得名。龟头镇在新中国解放以前还是一个当地有名的码头,在旧中国交通不是很便利的条件下,水运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所以龟头镇成了当地商人的集散地,和重要的交通枢纽。
新中国成立以后,龟头镇虽然失去了水上运输的价值,但这座古镇仍是当地一个人口聚集地。这里历来有集市,有学校,有诊所等等。现在镇上通往各地的路都是水泥路面,有通往周边市区的中巴车。镇上还有加油站,各种配套设施也比较完善。每到逢年过节,镇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使小镇变得热闹起来。每年端午节的龙舟赛是龟头镇最能体现中国特色传统节日的好日子。男女老少,乡里乡亲都来到镇上看赛龙舟!
李海泉老人还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民间流传的关于龟头镇的传说。龟头镇所在的靳江河一带,从前经常被洪水淹没庄稼,浸塌房屋,人们苦不堪言。有一只神龟见人们经常把坏人比作乌龟、王八,便心想:让我来为民做件好事,使人们改变对乌龟的看法。于是,在靳江的洪水泛滥之际,神龟降临江边,把头伸到江中,施用吸水的神力,想把洪水吸干,挽救庄稼。但洪水越来越大,神龟法力有限,良田依然被淹。神龟无奈,仰头问苍天:“我欲为百姓做好事,苍天为何不许?何以放如此大水来为难于我?”苍天不应。神龟伤感至极,气闷而死。死后,便化成江中的石龟。抗日战争时期石龟被日军飞机轰炸,只留下一个石墩,但龟头镇这个名字延用至今。
沐浴着夕阳的余辉,站在横跨靳江河的龟头桥上,凝视着暮霭朦胧中的龟头镇,思绪飘到几年经常到长沙市猴子石大桥西转当时的603路公交车时,时常见到有挂着“长沙-龟头”的中巴在此候客。当时觉得这地名的确有点别扭。
后来又见有人将这车的照片发到网上,发帖者以为这是一道奇观。前几日,都还见有人在网上传播着最雷人人名之类。比如杨伟、秦寿生、史珍香、赖月金之类……
我忽然奇怪,为什么这些个地名或者人名,会出现而又被当成了笑料?于是又想及网上流传的“记得告诉孩子们很久以前的故事,那时候,天是蓝的……”
这一些名字成为笑料,在很大程度上,仿佛是因为人们正变得越来越不纯洁罢?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由龟头还并不会想及男性生殖器,由杨伟联想到阳萎的距离也十分遥远。
生活在龟头镇以及其他一些有诸如此类“不雅”地名的人们,会不会想要改了你那地方的名称?
还是尊重各地的历史吧,也许这和红太阳升起的地方韶山同属湘潭的龟头镇,早已存在几千年,它不可因现代人恶俗的联想就改了由来已久的名称。
来源:今日宁乡
作者:文/图 贺小平 刘淑兰 宋秀闺
编辑:陶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