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子寨晨光。 杨跃清 摄

袁宇飞

（一）

最初。小道是打开山林唯一的通道

背面的沟壑

犹如狩猎者

俯视着小道上的足迹

我们被送上一座山峰

之后被另一座更高的山峰拉扯

我们像执行任务的小分队

在峰与峰之间穿插

山顶的寨子淹没在传说里

石头和石缝里的草

相互依偎

白云悠闲，风也是

那时的瓦子寨，真幽静

（二）

瓦子寨。从胸腔里掏出一架

天梯

引渡登高的肉身

像魔盒被打开

那么多的蜂和蝶

体内疯长着甜蜜

我隐身人流

沿着指引

把一根小苗一步一步

牵引到它预设的高度

我怯于把自己独自交给荒野

害怕孤独

会一点一点蚕食

我习惯和你们

我的亲人和朋友

一起跋涉

一起相扶着向上攀爬

又在归去的途中

用忧伤

目送着你们

在各自的岔路口一个个离开

（三）

在我抵达瓦子寨之前

满山的樱花被摘得一瓣不剩

仿佛这里从不曾有过

仿佛樱花只是一种传说

昨夜的风和雨

也被阳光抹去了痕迹

没有谁站出来指认凶手

在这之前

她们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和无助，她们内心

经历过怎样的绝望和挣扎

站在去年站过的同一个位置

仔细辨认

身边发出的一声声惊叫

一年了

依然在对面山谷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