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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健在 真好

来源:今日宁乡 编辑:卿雪 2022-03-09 09:4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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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旺兴

村里老同志称赞我母亲很勤劳很能干,房前屋后正在搞建设。请挖掘机师傅把屋后山坑挖平了,准备搭建一间杂屋;菜园壕基也挖掉了,打算砌围墙,便于种菜。

我知道母亲一辈子勤劳惯了。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父母都要出工,散工后趁天没黑,赶紧担水浇菜。菜园离池塘较远,来回担水,脸上挂满了汗珠,衣服都湿透了。母亲来不及休息,要迅速做饭菜给全家老少吃。之后要煮猪潲喂猪,灶屋脚盆里的菜刀、钉板便急切地有节奏地响起来。

农田承包到户后,父亲外出务工,母亲操持农田和家务,她脸上的汗珠更多了。“双抢”总是伴随炎炎酷暑而来。母亲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起早摸黑干完家里农活后,总是不顾劳累帮助困难村民扮禾插田。

那个年代农村的泥工、木工、裁缝师傅有一技之长,容易挣钱些。我的父母没有技术特长,农闲季节或做副工,或喂母猪。有时候母猪或小猪生病,母亲比自己生病更着急,赶忙请兽医治疗。直到猪欢快地吃潲时,母亲才放下心来。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的茅草屋变成了瓦房,墙壁粉刷得雪白,屋顶还铺上了晒垫。后来瓦房重建为宽敞洁净的楼房,新建了卫生间和浴室,空调、热水器和液化气也入户登门了。

读小学时,我喊背痛得厉害。母亲一看,原来是背上生了一个脓疮,已经开始红肿流脓了。外祖父有一位朋友是老中医。母亲立即请外祖父将医生接到我家。父亲取两张房门架在长凳上,母亲叮嘱我俯卧在门上。老中医用手术刀在我背上划破脓疮,挤出脓水,然后敷上草药,进行包扎。以后我很少生病。

读初中时,我上学要经过山路弯弯的峡山口。冬天的清晨,伸手不见五指,北风呼啸,冷得打哆嗦。母亲便打手电送我过峡山口。手电的光亮在山路上蜿蜒,母子俩的身影在茫茫夜色中一前一后跳跃。手电的光亮很微弱,却是母亲赐予的,照亮了我的前程。书山有路勤为径,我没有理由不勤奋攀登。到了初三,我告诉母亲,想在学校寄宿,早晨可以在校园跑步,晚上可以在教室自习。母亲高兴地答应了。那时喂猪行情好,母亲卖掉几个猪崽后,足够我缴纳寄宿费了。初中毕业,我的成绩远远超过宁乡师范和宁乡一中录取线。母亲希望我报考宁乡师范,早日参加工作。不料体检很严格,我的眼睛近视,没有录取。

母亲没有责怪我,询问我去读高中还是去学木工?峡山口那道蜿蜒的光亮在我脑海闪耀。我不能辜负母亲的期望,于是毫不犹豫回答读高中、考大学。听说乳白鱼肝油对近视眼有好处,母亲便托人到县城购买。听说吃猪胆,能够明目。母亲便弄来新鲜的猪胆,用黄草纸包上,放在柴火灶里煨熟,给我吃。我已记不清吃了多少瓶乳白鱼肝油、多少个猪胆。我只知道那些都凝聚了浓浓的母爱。

一九八六年我考入湘潭大学哲学系学习。那年八月,母亲花钱在家里放映了《甜蜜的事业》等两部电影,招待乡亲们。父母忙忙碌碌,笑容满面。我上大学后,母亲告诉我,那年九月八日,父亲挑着行李送我到湘潭大学报到那天,是母亲最牵挂的日子。她既欣喜又担忧,直到傍晚看到父亲一个人从湘潭回来才放心。原来她特别担心我入学体检复查时视力不能过关,被退回来。其实我也担心重蹈昔日报考宁乡师范的覆辙,早已把上面几行模糊的视力表背得滚瓜烂熟了。

母亲关心我的身体,牵挂我的视力,对自己的身体却毫不在意。因为一辈子操劳过度,母亲患上了胃病,经常胃痛。她曾经说,那时农村困苦,生我那天没有吃上一口饭,就挺着大肚子出工挣工分去了。晚上疼痛难忍,在饥肠辘辘和大汗淋漓中生下了我。我参加工作后,极力说服母亲去湘雅医院检查、治疗,幸亏治疗及时,母亲的胃溃疡彻底治好了。二0一六年冬天,我接母亲到湘雅三医院体检,发现她身体有早期病变信号。灰蒙蒙的天空下着小雨,天气十分寒冷。母亲的心情也如天空一样郁闷。她怀疑得了重病,不愿住院,不愿破费钱。我望着母亲饱经风霜的脸,在寒风中劝慰母亲,这是早期病变,做手术能够治好,不要担心。年迈的母亲一个月内接受了两次手术治疗。我在医院陪护母亲四周时间,庆幸母亲的病终于又治好了。母亲在老家休养,康复得很快,在房前屋后忙着建设,打算开辟一个崭新的菜园,让儿孙们回家吃上可口的青菜。

我打母亲手机,母亲高兴地说:“过几天就完工了……”母亲健在真好。我仿佛看见碧绿的菜园里,种上了辣椒、茄子、苦瓜、豆角等蔬菜。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中,那些时令蔬菜沐浴几个月的阳光雨露后,枝头挂满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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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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