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雁

曾有人说，人生的路途就是这样，用大把的时间迷茫、在几个瞬间成长。我的成长路途中，困惑与迷茫，同样如影相随。迷茫时，我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自由随性，却无法控制自己想要追寻的方向。幸而，广阔天地，容得下我的跌跌撞撞。断了线的风筝，也可以寻到前进的方向。

初一的时候，父母为了生计外出打工。那时，我觉得自己是无线的风筝，无拘无束。别的同学放学回家闭关学习，而我却拥有他们没有的自由。比起在矮小的书桌前苦读，窗外的世界让我更快乐。从此，吃喝玩乐便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上课无心听讲，睡觉是常有的事。一到下课，便“生龙活虎”，浑身是劲儿。打架、给其他同学捣乱……做了不少给别人添堵的事，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喝茶已成家常便饭。父母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也是恶语相向、摔东西，丝毫不顾及父母的感受。反正没有人在乎我，我就是自由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又何必在乎别人呢？

当我把放纵当作自由的“象征”，一切宣泄好像都有了“正当”的理由。在课间玩耍时，因为一时冲动，我把拳头挥向了一个同班同学，同学的手受了不小的伤。是的，我又闯祸了。走进办公室，我又拿出了惯用“伎俩”，低着头不说话，老师说什么我也不回答，只是点头。“叫你妈妈过来一趟吧。”老师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我内心很不情愿。我觉得父母好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我这只脱了线的风筝早已离开了线柄，我不想再回去找他们。

“实在抱歉，我家孩子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从县城赶回来的母亲一脸歉意，一直和班主任、对方家长道歉。我不安地站在旁边，捏着衣角，低头不敢看母亲。“张鸿雁，你抬起头来。”我极不情愿地抬起头，当我的目光触到母亲失望的眼神时，我慌张避开了。我本想着母亲会骂我一顿，但母亲没多说什么，在处分条上签了字后，便带我走出了办公室。

当时正值夏日，太阳毒辣得很，我和母亲站在外面热得直流汗。我不禁想，母亲从县城坐车来学校，一路上估计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妈，我去买瓶水吧。”“不用了，我跟你说几句话。”母亲的语气里没有斥责，我心里反而有些难受。

“崽，妈妈以后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来老师办公室了。你知道，家里现在的生活也难，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和你爸也不会选择外出打工……”母亲细数着家里的不易。此时的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起来。我好久没有认认真真听过母亲讲话了。青春期的叛逆，让我格外反感她们苦口婆心的说教，父母生活的艰难似乎与我无关，我未曾真正体谅过他们。

泪眼朦胧中，母亲在饭店里连续工作八九个小时的身影浮现在我眼前；父亲在工地上加班加点劳作，布满老茧的手浮现在我眼前；家里的爷爷奶奶，步履蹒跚，还在厨房里忙碌为我做好吃的身影浮现在我眼前……他们都在为我付出，这一切，我却从未好好珍惜过。

母亲的话，让我重新认识了迷雾中的自己，我不是没人在乎的孩子，家人都很爱我，而我，也应当更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成长。

从此，我不再那么放肆，开始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学习虽说不上优秀，但是每一门功课我都在尽自己所能地努力学习。慢慢地，我的成绩也有了起色。这时，我也意识到，成长不只是年龄的增长，还有慢慢清晰的目标和愿意承担的责任。

曾经的我，是断了线的风筝。我以为自己拥有别人没有的自由，便把叛逆当成青春的色彩，后来发现它只是迷茫的外壳。自由是昂贵的，尤其是在看不到目标的时候，它让我无拘无束，也让我无处可去。但当心中有了前进的方向，坚定自己有更多的选择，断了线的风筝也会在天空中迎风飞扬。

（作者系资福镇资福中学167班学生，指导老师：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