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

在春天的阳光下

移动

身边雀跃的，是我十岁的女儿

母亲走得慢

女儿走得急

但母亲，努力追赶着春天的步伐

用自己不再丰满的羽翼

护卫着我那不谙人世艰险的女儿

穿过杂乱的人群

汹涌的车流和无数个岔道口

抵达小学的校门

女儿读五年级了

母亲顶着风雨阳光

把一条市声喧腾的街道

反反复复

踩成一条叮叮咚咚的琴弦

而女儿的身影

就是这根琴弦上反复弹起的

明亮而跳跃的音符

多年前的春天

母亲也曾用同样温暖的手掌

牵起过我和妹妹的小手

在乡村的土路上，快步如飞

那时的母亲

年轻得像一树桃花

我们黄色帆布的小书包里

装下的只有磨破边角的课本

和红蓝铅笔涂画出的逐渐敞开的天空

母亲，你该在温暖的阳光里

歇一歇脚了

虽说，您有的是力气

用不再硬朗的身体

扛起那些沉甸甸的精神食粮

那些长在坡地上的幸福时光

还是该由您的儿孙们

循着节气

去自己耕耘播种、收割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