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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编辑:陶湘 2017-01-25 10:2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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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过境

  冬雨淅沥,路人行色匆匆,街边店铺挂起了火红的灯笼,摆满了喜庆的春联和福字。不知不觉又到过年了,虽然商家店铺大肆渲染着过年的节日气氛,不可置疑,年味还是一年淡过一年,远没有记忆中的“过年”那样鲜活,那么快乐。

  记忆中,童年乡里过年,犹似父亲自酿的谷酒,越品越浓,弥久醇香。

  依稀记得小时候在腊八节就有了过年的气氛了。十二月初八左右学校便开始放寒假了,也会开始下第一场雪了,大人一边烤火,一边说着腊八节是纪念如来佛祖成道之日而形成的风俗典故。而妈妈则总会说腊八粥的故事:从前,有一家人父母疼爱儿子和儿媳妇,什么活也不让他们做,小两口子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后来,老夫妻去世了,小两口不会干活,坐吃山空,把家里粮食吃光了,房子也卖了,只剩下半间烂茅屋。腊月到了,小两口子躲在茅屋里,连冻带饿,瑟瑟发抖。到了腊八节这一天,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在茅屋的角落里扫出一些杂粮,熬了一点稀粥来充饥,正熬好准备吃时,雪把茅屋压倒了,小两口子被掩理了,以此来告诫我们兄弟三个要勤劳。妈妈说完后总会自言自语地说一句:“咦得了啰,又过年哒!”我们兄弟三个则端着年糕,喝着稠浓的粗粮粥,吃着腊八豆,喜笑颜开,根本没理会妈妈的意思。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爆竹声依稀多了起来,孩子在乡村田野里奔跑的脚步越来越欢快了,二哥藏在床帐上的冲天炮在大哥的手里冲上了天空。二哥在生气地追着大哥要冲天炮,站旁边的我总会带着稚气地问妈妈:“妈,过年还有几天!”妈妈总是叹着气说快了,眉头的皱纹好像又多了一褶。时至今日,我才品尝到妈妈那声叹息里蕴含的五味。“小孩盼过年,大人怕过年”。不知从何年开始,我心里怕过年的这种感觉一年胜一年地递增着。年的外圈套着里圈,外圈变内圈,年轮越来越多,内心早己没有了幼时慒懂的无拘无束和无忧无虑。原本光洁滑亮的额头浮现出一条条理不清的皱纹,容颜日渐苍桑,肩上的担子也愈来愈重……

  转眼,过小年了。二哥拿着一根长长竹竿,绑着鞭炮。大哥〞嚓〞的一声,点亮火柴,点燃炮仗。瞬间,鞭炮在雪白的世界自由绽放。我捂着耳朵,看着火红的鞭炮纸在空中自由飘场。那时我还会挽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绳的另一头是大哥,二哥用木棍撑着竹筛子,在竹筛子下面放点米粒,等待麻雀前来觅食。那一刻我有掌控世界的快乐和满足。其实我又何尝不是那些觅食的麻雀呢,生活如同那竹筛子随时会掠夺我的快乐和自由。

  除夕之夜,天空一簇簇烟火,点亮了来年的希望,点亮了没有月亮的夜晚,向过去的时光欢快告别。那满天的烟火是通向新年的身份证。大哥、二哥以一颗糖的诱惑,让我歪着脖子念父亲用毛笔写下的春联。我嚼着糖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是个男子汉了。殊不知,自己从此把未来的世界交给了未来的风雪。

  世事越明,离年越近。手里握着童年,独自踏上岁月之途。路途上有千年的烟火,有自古不变的寂静和孤独。过年的气息和烟火的绚烂,始终在心里一尘不染。过年,怕过年,我又在年轮里年年过年,游了一趟又一趟。走马观花?欲走还留?终又是一年。

编辑:陶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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