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贺小平,是从他的古典诗词开始的。那时他20多岁,在乡下教书,报社的诗词栏目中,我喜欢他的稿件,因为老到。
打过几回交道,知道他是个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人,这反倒使我产生了兴趣。他有些什么爱好呢?久而久之,发觉他对“一窗明月半楼书”成瘾,如《荆楚烟云》这本集子所述,他订的报刊最多时达到14种,夜读入迷时居然能与老鼠“和平共处”。他曾感叹:如今喝酒唱歌玩牌的某些人,似乎忘了一种叫做“书”的东西。不知是他不合时宜,还是“时宜”不合他?
后来他到了报社,发现他的文章不仅路子宽,而且和诗词一样实在。“不玩技巧,不抖花样,不走捷径”,难怪他推崇贾平凹、陈忠实、路遥诸君。他在报社,常能采写一些被人遗忘的底层稿件,发出一些虽然无力却是使了劲的呼吁;他的《小平论剑》体评专栏总能“吹皱一池春水”,诸如火箭队输了、大罗一气进三球、王治郅重回中国篮协,评论人既动情又在理;他办副刊坚持既用“老名人”的,又用新手的,受到作者和读者的欢迎,为这事我曾鼓励过他,他笑笑说:“大狗叫,小狗也要叫。”那次,我才知道他还有幽默的一面。
离开报社以后,久不曾与小平打交道,直到这次翻看他的书稿,才发觉我以前对他的印象有些片面性。比如,他喜欢唱歌、赏雪、听鸟、骑行、夜渔,知道泥鳅的“死敌”是轧子,鳝鱼的“克星”是夹子;喜欢看乡村电影、与挚友海侃、在煮茶观茶品茶中体味人生过程;他说女人二十岁如诗,三十如文,四十如戏,五十如哲,婚后睁眼读不懂闭眼才读得懂,令我这老头总觉白活了一个花甲;他尤好旅游,从大学至今利用假期邀友访村,寄情山水,不曾间断,“笔带乡情,砚沾民泪、笑傲江湖,怡然自乐”,难怪他说乡村是最适合发呆的地方……七匹狼说男人不只一面,可问小平。
然而,这样一个践行博学知性懂礼的青年,却缺了当今走俏的德行:有的艺人只练吹功不练做功了,有的文人专攻巴结权贵之路去了,还有些人去学“士为知己者装死,女为悦己者整容”的本事了,更有人“老鼠去面试,主持人要他走猫步”,他也走了,就像和珅在皇帝面前学狗爬一样。
缺就缺了吧,小平还是小平。
来源:今日宁乡
作者:黄沃若
编辑:陶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