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材和唐市均为县西重镇,大沩乡公所设于黄材镇上繁华区,警察所设置在对岸山麓的莲花堂。唐市也设有警察分所,两地相隔约20公里,距宁乡县城分别为55和60公里。自卫总队第三中队张昼荣部驻守横市,与黄材、唐市两地互为犄角。
2月9日(农历正月十二日),准备参加袭击黄材警察所、大沩乡公所的50余人,以吃春酒拜年为名,冒着风雪严寒,集结于五里堆姜亚勋家。陈仲怡于当日深夜,率领乡队副萧海凡及全体乡丁10余人,携带步枪10余支、子弹两担,冒雪来到姜宅。12时许,陈仲怡又率姜亚云、萧海凡、张伟卿等10余人,携带短枪一支,翻越三星仑,经炭河里,沿河堤进入黄材集镇,袭击大沩乡公所。姜亚勋和喻迈常率周祥初、龚明光、陈国章、周武等30余人,携短枪4支、长枪11支,经芭蕉仑至黄材集镇小河街隐蔽,等待拂晓时,直取莲花堂黄材警察所。留下饶孟虎去湾田冲联络袭击唐市的队伍。
进攻黄材警察所的队伍,先化装农民报人命案,由周武扮作伤员,王东汉、周日宣抬轿子,龚明光递禀帖,请求验伤。这时,恰逢警察所事务员从街上嫖娼归来,龚明光等就跟其后。走近卫门口,站岗的门警开门,让事务员进去,身穿呢大衣、头戴礼帽的喻迈常接着上去说:“我是第五专员公署派来的,要会你们所长。”喻把名片伸过去,随即进了卫门,直赴所长卧室。龚明光用雨伞遮颜,也跟着走上去,指着坐轿子的伤员说:“我们冲里打伤了人,要求验伤。”门警问:“你的禀帖呢?”龚用手枪指着门警的胸前说:“禀帖在这里。”大家一拥而入,冲进士兵宿舍,首先把挂在墙上的武器夺了,接着大喊:“不许动,你们缴械了!”敌人鼓起眼睛望着,束手无策。喻迈常进入所长室后,看见所长何琪正要从床上爬起,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刻举枪射击,打中何琪胸膛,何当即毙命。此时,守门的那个警察正在门边和姜亚勋扭打在一起。队员周祥初箭步上前,用木柄手榴弹朝警察头上一击,姜亚勋就势将门警甩至石阶下面,门警顿时头破血流,动弹不得。不到一刻钟,警察所的武器弹药全部被缴获。
与此同时,攻打大沩乡公所的队伍,天未大亮,即到达该所门口,正设法叫门,适遇乡公所厨工开门上街买菜,陈仲怡乘机进门。厨工问找哪个?陈提着长杆叶子烟袋,高声道:“我是黄绢乡乡长陈仲怡,要会你们乡长隆子葵有事。”厨工和门岗立即点头哈腰让路,姜亚云等10多人一拥而进,一路直扑乡丁宿舍,缴了挂在墙上的几支长枪,并将后栋电话机线给断了。然后陈仲怡飞身上楼,进乡长室找隆子葵。隆听说是陈乡长来了,忙起床开门,陈大喊一声:“不许动,动就开枪!”姜亚云等乘势上去,缴了隆子葵的手枪,又把装枪的两口大木箱砸开,取出里面的枪支。隆子葵乘机跳窗逃走。
陈等缴了全部武器弹药,迅速撤离黄材。走出离街500米许,发现班长张伟秋没有回来,姜亚云便自告奋勇转回乡公所寻找,只见张倒在该院内,已经牺牲,因为又无法背出,只好把张尸体放正。然后再进办公室把一口小木箱提出来,走到镇上刘连生百货店门口,当众将箱子砸开,内有一支驳壳枪、八发子弹、六块光洋。姜把光洋丢在地上,拿了手枪和子弹,赶回队伍。街上市民都说:“不要光洋只要枪,绝不是土匪。”
这次奇袭,缴获大沩乡公所长短枪21支,警察所长短枪60支、手榴弹65枚、子弹5000余发。
第二天,即2月11日,起义队员们在黄绢乡中心小学大操坪召开了数百人的群众大会,会上公开宣布这次起义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坚决反对国民党暴政,执行中国共产党的政策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号召广大群众抗丁、抗粮、抗税、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并宣读和散发了连夜起的两份文件,即湘中人民行动委员会《告湘中人民书》、《致程潜的公开信》。公开信号召人民起来反征兵、反征粮、反征税,要翻身、求解放,参加起义部队,支持起义。还要求程潜为湖南人民着想,不再征兵征粮,走和平道路,免我湖南人民受战争痛苦和无辜牺牲。同时,他们与乡亲父老约法三章:一、封存所有公粮,护粮有功者赏,贪污盗窃者严惩不贷。二、建立地方武装工作队,取代旧的乡、保政权,凡忠诚为我军工作的人员,准其将功补过;凡勾结敌人进行破坏者,严惩不贷。三、收缴私藏军火。凡自动交出者,本军保障其个人及家属人身安全,抗拒或阴谋破坏者,严惩不贷。并且,宣布任命伍石英为黄绢乡武工大队长,袁朴材为黄绢乡中心小学校长。会后,在南竹山公粮仓库开仓济贫,群众欢欣鼓舞。当天还收缴了在乡的国民党副师长程振鄂私枪14支。
就在姜亚勋、陈仲怡等攻打黄材的这一天,李石锹率领起义队伍也袭击了唐市警察分驻所。他们事先派刘美夫、张先明、刘寿勋潜入唐市,得到小学教师王保南和唐市警察分驻所文书喻小章的协助,探明了路线,了解了敌情,并绘制了进攻路线图。至于起义所需武器,经谭荫南疏通驻横市的自卫总队第三中队长张昼荣,由刘美夫前去向张借得手枪5支、子弹多发。还有刘平叔带来手枪2支,秦爱冬带来手枪1支,李石锹自己带来2支手枪和1箱手榴弹。
2月9日黄昏,李石锹联络滩山铺周围一部分农民和喻子清、李斯本、刘平叔等共29人,在滩山铺李合兴饭店李菊泉家集合后,一律头扎白毛巾遮眉掩脸,冒雪出发,直抵老粮仓谭荫南家。李、谭等人研究了进攻图纸,分配了任务,由李石锹担任总指挥,喻子清、李斯本、刘美夫为指挥员。10日凌晨4点,队伍由老粮仓出发,行抵唐市北门坳上,喊开一对老夫妇的门,进屋烤火取暖,等待天明。拂晓,唐市栅门打开,队伍分成三路,以护送新兵为名,一齐拥到警察分驻所驻地武庙门口。李石锹等指挥起义战士,割断电话线,封锁门户,打翻敌人哨兵,然后一阵风似地冲进警察分驻所后殿,先包围正在洗漱的警察,然后逐屋搜缴枪支。这次共缴获步枪30余支、手枪2支、电话机一部,伤警察哨兵一名。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起义人员无一伤亡。(未完待续)
来源:今日宁乡
作者:刘飞平整理
编辑:陶湘